苦难是舞动的柳枝

 

赵海超  96—6班  盐山县职教中心

 

春天的原野里，刚吐绿的柳枝变成孩童手中最顺手的玩意儿，他们叽喳着、蹦跳着、舞动着柔软的柳枝在少许寒意的春风里向前奔。

 

“孩子，咱得正道地学呀”，这是没上过学的母亲给我上高中时所能的唯一劝告。现在想来盐中三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吃”。还没到饭点，食堂的餐车和各类饮食售卖者就已经在教学楼西侧的甬路上按部就班，他们有推着馒头簸箩来的，有蒸好了包子用保温箱搬来的，各种熟菜盛在塑料盆、铁盆、不锈钢盆里，或摆在地上或放在餐车上。铃声响起，同学们涌出教室时，“馒头”、“包子”、“米饭”各种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奏向美妙的乐章。馒头两毛、熟菜五毛、汤一毛，一般饭量的一份菜两个馒头再加一份汤就吃饱了，当然还有吃半份菜三个馒头的。女同学都是打饭后回宿舍吃，而男同学大多三五成群凑在一起，找个空地一蹲就狼吞虎咽吃起来，这期间也偶尔说上几句笑话，但多数都是尽快往嘴里填塞，因为吃慢了不仅没有菜吃，还要负责刷饭盆的的任务。我除了中晚饭和伙伴们一起吃外，早晨是单独吃的。下了早自习，就买两个牛肉包子和一份玉米粥，花一样的钱节省了吃饭时间，一分钟就再次回到教室，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提起盛着玉米粥的塑料袋，边看书边吃饭。想想毕业后十多年还闻到牛肉味就想吐，并且胃口一直不好，可能和此有很大关系吧。除了与这些清汤寡水相伴，当然也会在考试后成绩上升，或者感觉学习压力过大时去校门口吃一顿老豆腐就大饼，而那时的美味小鱼汤儿是再也没有吃到过的味道。我常想前世是不是一峰骆驼，将积存的本领传到今生，有食物时就吃没有时能忍，负重艰难前行，感谢那舞动的柳枝。

 

“同学们，你们要为自己负责啊”，这是班主任耳提面命的口头禅。下晚自习是九点半，教室、宿舍熄灯时间约是十点钟。这个时间段是宿舍里最热闹的，三间房的大宿舍里足足排满二十余张上下床铺，二三十人在这一间屋闹腾着：有的背诵着白天学习的内容，有的做俯卧撑、仰卧起坐锻炼身体，还有的躺在床铺上拿出收音机这个电台那个电台的调试着，亦或神秘兮兮的搜摸出《废都》之类的小说肆无忌惮的翻着。脚丫子绝对不是一天一洗的，只有凑够十天八天的时间才会攒两下水，空气中充斥着咸咸的臭臭的味道。熄灯后逐渐安静下来，用功的同学会躲过学校巡查后再点上蜡烛继续学习，而有的则静静地躺着倾听着飘来的收音机电波。再过一会，鼾声渐起，磨牙的声响也不甘落后紧跟上来，再加上夜起踢里踏拉的声响，呵，又一幅美妙的场景。我能忍受冬天里的寒冷，而对夏日的燥热难以承受，冲过澡后躺下不几分钟，汗水就会再次从全身的汗孔里钻出来，黏黏的全身要变成一条鱼，哈哈，绝对不是美人鱼呀。没有办法就浸湿毛巾放在头上、身上，用少许的凉意减少内心的烦躁。毕业多年后，与舍友谈起他在上铺差点掉下来时，紧急一个后空翻，双手抓住护栏的情景，他，淡然一笑：“功夫”就是从高中炼出来的。非洲的角马群前赴后继涉险强渡马拉河，除了寻找广阔的草原，是不是也带着某种使命。只有渡过河后才发现一切草原是多么的广阔，感谢那婀娜柳枝。

 

“兄弟，使劲骑啊，这是一起骑自行车六十里路上学同伴鼓励的话。盐中生活很苦，三年学习很难，但经历过后，才发现人生的舞台是多么宽广，有多么美好。奔跑的少年舞起鲜嫩的柳枝，唱吧，跳吧，跑吧，去寻找属于你的梦想吧。